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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田貫正國X石切丸

※刀劍亂舞二創,與實際人事物無關。

※部分私設,並且照自己遊戲進度,內文有些刀已極化,有些可極的尚未。

※大概R15吧,還有部分胡說八道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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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貓科動物的磨蹭行為,是宣示所有權的意思。」

  就像在水底看見有石頭被投入水中,直直往自己的臉上落下一句話拉回散離的心神,閉上的眼皮隨之緩緩扭動。若是在以前,這句話大概會像流水從同田貫正國的左耳進右耳出,如今,卻變成一顆種子植入腦袋之中,因為這讓他想到某把大太刀喜歡用腦袋從後蹭著自己背部的行為。實戰刀以前並沒有好奇心去探究動作背後的意義是什麼,然而,貓與大刀的形象重疊之後,回憶爭相湧出水面,咕噥一聲,徹底驚醒了昏沉的刀。

  「呦,終於醒啦,上進的青年?」

  雙眼睜開,回復意識的同田貫,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張眼才意識到臉上有東西。茫然將那東西抓起來瞇眼細看,原來是翻沒幾頁的健身書籍,黑髮青年無視身邊與大般若長光喝酒的日本號嘲弄,嘀咕還是直接身體力行比較符合他的風格,起身便要把那本無用之物扔回書房。久待戰場讓他習慣睡起後掃視所在環境一圈,發現客廳的人數比睡著前還多了一些。

  蟬鳴的季節尚未到來,但氣溫已將寒意驅離,陽光雖稱不上毒辣,卻足夠使人昏頭。在剛享用過午食、且日光最為強烈的時刻,留守本丸的刀躲入陰影中擷取涼意,並且等著消化剛入腹中的食物。同田貫正國也是這其中的一把,因為被嘮叨吃飽就睡也是對身體有害的壞習慣,只得勉強照燭台切光忠的建議,拿了本健身書來看。不過習性終究是一時半刻改不了的,大概連兩頁都沒翻過去就不省人事,完全沒有發覺,自己差點因為打呼聲而被歌仙兼定提掃把怒趕回寢室,幸虧小夜左文字與宗三左文字連番安撫,才沒發生任何騷動而渡過一個安穩的午後。

  待在客廳打發時間的刀各自成群,同田貫去除掉大白天就喝醉的酒鬼刀,從離自己距離最近的開始掃視。

  有些刀聚在一起看電視、玩桌遊等優閒的娛樂,或者是喝茶話家常。而今天的電視被新選組刀霸佔,幾名男性擠在一起,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盯著不算大的四方盒,不時傳出擤鼻子與嗚咽的聲音;較為遠慮的刀則翻閱報章雜誌、網路以吸收新訊,更認真一點的會做些分析與評論,期待幫上主子的忙。壓切長谷部身旁堆積的紙本高度,讓人懷疑萬物一天擁有的時間並非平等,因為國重之刀半日內能為主人所做之事可不單只這項。同樣萬事以主為先的巴形薙刀亦不認輸,振筆疾書寫滿的筆記一頁又一頁。原來鬥氣不是只產生於舞刀弄劍之刻,對照隔壁正在用電腦看小動物影片的來派,氣氛真是天與地的差別;有些喜歡照顧他人的刀,自願幫忙縫補破損的衣裳以及修理破損的器物。素來沉默寡言、很少與之交流的大典太光世意外相當手巧,不但能縫補衣物還會繡出華麗的花樣,前田藤四郎興奮展示改頭換面的手帕給兄長一期一振看。騷速劍(ソハヤノツルキ)則得意大聲宣揚,他的兄弟有著從表面上難以想像的熱情與專注力,但自己也不會輸;擅長料裡刀的不只討論今明後日的晚餐,還思考下次該補充的食材。數把刀圍著撲滿食譜的桌子各自發出呻吟,露出比遲遲搜索不到敵方大本營更懊惱的神情。

  大小不一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反而襯出午後的寧靜。

  「沒有啦……磨蹭也有表示親愛與信賴的意思。對吧,老虎?」

  目光移到和自己有些距離的門口,看見幾把粟田口的刀聚在一起,已經記不得先前的聲音是誰發出,只見接話的五虎退笑得靦腆,親暱環住白色大老虎的脖子,白虎也像是附和五虎退般,瞇起眼溫柔磨蹭一下白髮男孩的小臉,惹得男孩嘿嘿傻笑。毛利藤四郎聞言大叫他也是如此,突然用力抱住隔壁的秋田藤四郎,陶醉地摩擦粉嫩又帶困惑的臉龐,滿嘴「小孩好軟好舒服」,直到被鯰尾藤四郎制止才不甘願放開。

  「欸,如果是在找愛人的話,那他還沒回來喔。怎麼,開始寂寞了嗎?尚未過完一天吶──」

  這次沒有成功閃過醉酒正三位的言語戳擊,同田貫惡狠狠啐一句「不行嗎?我寂寞干你屁事!」即忽視訝異的目光與沒品的笑聲,越過眾刀離開客廳。

  刺眼的陽光將庭院的陰影趕到角落去,廣大又古老的木造建築就像彎腰坐在樹下休憩的老爺爺,不知道跟現在最年長的刀劍付喪神──小烏丸比起來,誰擁有的時光更勝一籌。

  同田貫大步踏在沒什麼人影的走廊上,經過一間一間看起來外觀相似的房間,昨晚的觸感隨著腳步與記憶偷偷爬上後頸,步調隨之緩了下來。褐色細髮搔得皮膚發癢,忍不住伸手摸向被灰色衣領遮住的頸脖,倒不是想用指甲括走那份癢意,而是讓指腹壓住不使其溜走。

  「……的磨蹭行為,是宣示所有權…………」

  種子悄悄發芽,類似的話語再一次投入水底,只是這次沒有夾帶任何嗓音。同田貫帶著答案撈出記憶,驗證那因任務出遠門的男人舉止含意。

  最早,僅發生於兩人獨處於室之時,行燈昏暗的光線無法使人看清輪廓,只好透過碰觸來確認,似乎還隱約瞧見因低溫而凝結的白霧從口散出,最後化為水珠落下。通常這一切都隨著褐髮男人蹭上後背而起;待蟬開始鳴叫,蛙跟著雨鼓譟,他們不再甘願受困於房內,林木能遮的不僅是陽光,但也只敢在四下無人的公開場合做出親密舉止。還記得耳朵初次在外感受到騷癢的觸感,是實戰刀因無聊坐在無人走廊發呆的時刻,回頭瞧見帶點壞心的紫色眼眸跟著眼角的紅妝竊笑,隨後是雙唇傳來的溫暖;等到戶外再次積起白雪,那時候的另一人已不在意閒雜人等的目光,自顧自的倒在同田貫背上取暖,偶爾還會發出舒服的鼻音,磨蹭一下頭顱。這般行為到雪融的今日,尚未因到來的暖意消逝無蹤。

  同田貫正國可沒天真的認為,那位付喪神的磨蹭單純包含親愛與信賴的意思。理由,一是對那把刀性格的認識,雖不到心機但仍比單純復雜得多;二是自從脫口稱讚千子村正結實壯碩的身材而招致誤會後,戀人開始會在第三者面前做這個小動作;三嘛……

  思緒至此,實戰刀忍不住發出嗤笑聲自嘲。接著,無視書上編號與之後會被管書房的人嘮叨,隨意把書塞回架上空出來的縫隙,並用最快速度逃離這間光待著就會劇烈頭痛的異度空間,匆匆朝道場跑去,企圖透過揮刀將囤積的煩悶揮發掉。

  「第一部隊回歸──」

   值守大門的式神聲音傳遍整個本丸的時候,已離晚膳結束有段間距,而同田貫正結束今日活動、回到寢室的路上。尚未走到門口,即見一道白影氣喘呼呼穿過眼前,在這裡住上一個月的居民大多能夠知曉,白影並非嚇人的鬼魅,而是見主心切的龜甲貞宗。那把貞宗派打刀只要出完遠門回來,確認隊友的狀況後,不管是否身為部隊長,都會帶著焦慮與喜悅,但也不忘安全與規矩,快步走到主人身邊。

  「愛呀……雖然我還未能掌握全貌,僅能解答我奉獻給Master的『愛』,但我認為,給予愛者,無論給的是哪種形式的愛,都是被束縛著。當然啦,希望得到愛者同樣遭到束縛,簡單說,『給與愛』、『渴望愛』是兩捆繩子。」

  某天負責洗衣內務的時候,不知哪個話題、誰的話語,刺激龜甲做出這樣的發言。語畢,白衣付喪神接著看向同田貫,眼鏡鏡片後方閃爍著「你能理解吧?」的光芒。同田貫八成隨口回了他才沒有在身上綁繩子的癖好,引發龜甲貞宗的惱怒,眼鏡男把手上準備晾乾的濕衣服丟回桶內,化身演說家繼而奮起進一步解釋自己的主張:

  「不不不,我說的束縛不一定是有形的,當有愛的對象後,思考方式先會受到影響,思念是束縛,為之著想是束縛,諸如此類。再因思緒而延伸出的行為──舉例來說,當我知曉Master的腸胃問題,此後每天早上會在Master吃早膳前準備溫熱且不燙口的飲水,以幫助Master消化──亦是束縛,那綁走了日常作息的一部分。渴望被愛就不用多說了。哎,說到這個,不覺得束縛的緊度會被競爭意識強化嗎?同伴這麼多,替Master著想、希望被Master疼愛的亦不是少數,有的個性又投Master所好,啊!真讓人懊惱!特別是被Master無視、選擇他者的時候……啊啊啊,這種層層緊縛的感覺!真是、太棒了──」

  或許快要窒息般的聲音跟陶醉的表情實在太過駭人,即便是見慣各種兇殘景象的同田貫也遺失了後頭的記憶。

  與幾位同伴交錯而過,持續與那道白影背道而馳,還沒走到門口,就見到那把綁住他的大太刀。溫厚的嗓音未帶一絲疲憊,實在不像到外頭與敵人廝殺過。

  「喔呀,同田貫,這麼晚了,還沒休息?」

  「沒出陣都快被無聊給壓垮啦,只好四處閒晃找事做。」

  「呵呵,我瞭解了。謝謝你來迎接。」

  高大的男子走向前,輕輕抱住本來在搔抓短髮答話的同田貫。感受到放鬆的重量,同田貫也回擁、輕拍。向來分清輕重緩急的男人既然有餘裕閒聊,那應是無事,但黑髮青年依然出口詢問:

  「有受傷嗎?還是有急事?」

  「沒有,一切安好。正要回去房間。」

  戰場的煙硝味還留在綠色的衣上,減少那把神官形象的刀所擁有的出世感。相較自己,另一人似乎在尋求和平的氣息,頭頂感受到對方的吐息,像彿過草原的微風。不一會,互擁的身軀又分離,短如在晨曦交會的日月。

  再次看向紫色的雙瞳,耳旁似乎又聽到落水聲,種子長出的根已深入心內、盤根錯節。不自覺摸上後頸,像午後那般按壓,不讓搔癢感溜走。

  「怎麼了嗎?一直盯著我看。」

  「只是覺得石切丸你……」同田貫抓著脖子,似乎要躲避問題般轉移了視線,但隨即又轉了回來,因為有些話不斷搔著喉頭,而他也想知曉戀人反應。於是,夾帶些許壞心,乾脆一吐為快。放下抓著脖子的手,帶著挑釁的笑臉發問:「挺喜歡蹭人的。聽說有的動物喜歡蹭東西來表示佔有,你也是這樣嗎?」

  石切丸聽完問題,先是詫異睜大雙眼,隨後才難為情的笑著答道:

  「啊……啊哈哈,是這樣嗎?或許有吧?」

  「你自己也不能肯定嗎?」

  答案讓實戰刀忍不住於心內碎念「真是被打敗了」。他本來猜測對方會不甘願的承認,意外連本人都一副不清楚的模樣。看樣子不管相處多久、性格摸得有多熟,心靈依然難以捉摸。

  「因為,我之前只是喜歡蹭著同田貫的感覺,聽你一說,才發現自己的獨佔欲吶。怪不得看著你的背影會感到不安,想賴在上頭,想要深深記得你的味道跟觸感。漸漸的,開始不想顧忌別人的眼光……」

  「哈啊……」

  不知是不好意思而遮掩視線,還是陷入回憶自說自話,大太刀越說,眼皮也就垂越低,因此沒有發現另一人的異狀。同田貫正國實在沒想到會被告白,本來想捉弄對方反被弄得窘迫,臉皮漲成豬肝的顏色,腦子也被熱氣蒸得一片空白,愣愣看著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男人,而他又繼續被接下來的話衝擊。

  「之前千子大人對我說,你很讚賞他的身材、一直目不轉睛盯著,讓我有些吃味,在那個當下也意識到,我是多麼喜歡你呢。所以,想要更加珍惜與你在一起的時光,也想要多增加在一起的時間……同田貫?」

  石切丸話還沒說完,右手腕被人用力拽起。疑惑抬起視線,發現同田貫本來就黝黑的臉,變成難以形容的暗紅色,且金色的雙眼不斷閃著光芒,眼神很容易被外人誤會是在發怒,氣息也有點急促。就像在面對隨時會露出獠牙、撲咬過來的野獸,查覺到同田貫的躁動,大太刀因喉乾嚥了口水,但比起順著對方心思開口,他更喜歡由對方提出索求,於是,笑著再問一次:「同田貫,怎麼了嗎?」

  「嘖,想做。」

  「哈哈哈,同田貫真純情呢。」

  「要嗎?」

  「好啊。」

  果然,石切丸很快就聽到想聽到的話,因而忍不瞇起雙眼、笑得煥發,遭同田貫咬牙形容「根本就是玩弄獵物一番後,再一口吞肚的狡猾老貓」,使得被看破的神刀難為情乾笑。不用多久,就看到一個綠衣的大個子被比矮一個頭又貌似氣呼呼的小個子拉著走,然而,大個子的表情沒有任何驚懼不快,反倒是一臉幸福。這一幕正巧被洗完澡、正商量去打桌球的獅子王與御手杵目擊。

  「那不是同田貫跟石切丸嗎?看打扮,同田貫又跑去門口迎接石切丸啦?唔……」

  「有什麼不對勁嗎,獅子王?」

  見到同伴停下腳步,撇著嘴發出猶疑聲,瘦高的褐髮青年也跟著停下。但他左看右看,實在無法從這普通的光景見到什麼端倪,最後暗付自己「果然不擅長偵查」而向身邊的金髮少年發問。另一邊,擁有少年身的平安太刀聞言,轉頭過來嘿嘿傻笑幾聲,似乎在為自己給旁人多做聯想而不好意思。

  「沒什麼啦,只是突然覺得,如果哪天看不到這景象,會懷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獅子王如此說,倒是換得御手杵的支持,三名槍之一立刻點頭說道:

  「的確是這樣,見慣的景色哪天不見了,著實讓人不安呢。那兩人冷戰真是夠讓人受的……」

  疲憊似乎隨著回憶爬上肩頭,御手杵忍不住搥了槌肩膀,在那個當下,有疑問跟著爬上長槍的心頭,於是他接著開口:

  「不過同田貫幹嘛只要石切丸回來都要跑去迎接?他們兩人不就住同一間房,早晚都會碰面的嘛。」

  褐髮青年的疑問換來金髮少年的爽快笑聲。獅子王待笑意減弱,先是得意的說「噯呦,這很簡單嘛!」接著他示意御手杵彎腰,方便輕聲講悄悄話:「同田貫那傢伙,是在宣示啦!」

  「宣示?」

  「是啊,同田貫只是透過行動告訴其他人『這傢伙跟我關係匪淺』而已啦!你看,新來的同伴不用兩個禮拜,就知道他們不是單純的室友關係。」

  「啊、啊,原來是這樣啊。」御手杵終於恍然大悟,結束悄悄話,抬起身子感嘆:「那傢伙也會對戰鬥以外的事耍心思啊。」

  「這不是當然嗎?」獅子王撫摸躺肩上、不知是醒是睡的鵺,露出虎牙笑道:「同伴這麼多,個性也各式各樣,難免不安 『有別的傢伙會想追求自己的交往對象』、『有更符合交往對象喜好的傢伙出現』嘛,萬一關係動搖就糟了 。」

  「獅子王真是敏銳呢。」

  面對御手杵由衷的稱讚,獅子王鼻子翹得老高,雙手插著腰,似乎還能看到無形的尾巴翹起來搖啊搖。他有些得意忘形的說:「呵呵,佩服的話,可以稱呼我『少年偵探獅子王大爺』喔!」

  「少年…………少年?」

  「喂喂喂喂喂,肉身跟心靈確實是少年啦!」

   御手杵單純的疑問刺得獅子王不住跳腳,而趴在少年肩上的鵺碰到接連的晃動與吵鬧,頂多打了一個慵懶的哈欠。相較這一頭鬧哄哄,被談論的兩把刀倒是待在安靜的另一隅,急著確認雙方的身體反應。

  石切丸的呼吸聲搔得同田貫的耳朵發癢,讓同田貫有著想咬對方耳廓報復的衝動。感覺到鼻子抵到自己的肩窩,伸手撫摸覆在褐色短髮底下的後頸 ,引來一陣顫抖,被擁著的軀幹則隨著對方緊縮雙手而有些疼痛

  ……宣示……所有……

  早上聽到的字句已經殘缺不全,因為那顆種子所長出的根,跟其他的根糾纏在一起,層層疊疊,錯綜複雜,變成了名為「愛」的樹一部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或許還會有種子持續落下、發芽、生長,一同束縛著同田貫正國。不用多久,剩下的字句被呻吟沖散,實戰刀也沒有心思去撈回, 就只是在昏暗的房間中,找著另一人的蹤跡,緊緊擁住對方身心而已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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